白畫術

My cherries and wine rosemary and thyme
And all of my peaches are ruined.
My rose garden dreams set on fire by fiends
And all my black beaches are ruined.
My celluloid scenes are torn at the seams
And I fall to pieces.
Cause I love you so much, I fall to pieces.

破碎的花瓶(4)

我感觉还不够虐,

  。







“艾瑞克,你不能进去。”


“拜托老师,我需要看看他。”


“…”


“拜托…”


“…进去吧。”

莫伊拉侧身让艾瑞克进入病房。艾瑞克推开门,原本在手术厅外等待的忐忑心情导致心脏扑腾扑腾地痛。病房里,半开的窗帘只堪堪透出几道光线,明媚阳光照射在查尔斯扎入针眼吊着点滴的左手上,但艾瑞克知道,真正狰狞的疤痕隐藏在病号服的长袖里,致命的渗血口在手腕内侧被层层纱布遮盖着。


查尔斯的脸在阴影里,暗影中他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庞仿佛散发着珍珠的光泽,全身几乎与白色的病号服、白色的被单融为一体。红唇惨白干燥,眉头舒展着莫名的安详,瘦骨嶙峋的身躯就算有厚实的棉被遮盖也掩饰不住清瘦,仿佛即将在棺材中永眠的死尸。


艾瑞克张开嘴,半响,却发不出如何声音。他还记得,他们上床前,查尔斯告诉他这是他的第一次。“我想把我的第一次给一个对我有意义的人。”他边紧张地搓着手指边腼腆地笑笑。“艾瑞克 ,你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愿意对我好的人,和你一起相处我很开心,我希望,我们可以…在一起。”


艾瑞克听后愣住了,查尔斯见状自嘲地笑了笑,“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这么优秀,想追你的人肯定很多。”艾瑞克注视着眼前单纯的男孩,他正背过身子自以为艾瑞克看不见的偷偷摸去眼角的眼泪。


艾瑞克感觉自己的内脏绞在了一起。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查尔斯冰冷的脸颊,希望在那瘦削的轮廓上再看到一抹微笑。他记得每天下课查尔斯在教室门口等他时,脸上灿烂的微笑,仿佛真如他所说的,艾瑞克是他的全世界。他想再听一次查尔斯喊自己的名字。


“艾瑞克!”艾瑞克闻声回头,看到查尔斯从操场那头朝自己跑来,棕色的卷发蓬松可爱,过大的体恤衫在风中飘扬。在艾瑞克认识查尔斯后他才发现其实他们住得很近,每天晚上都一起坐巴士回家。这天晚上,在查尔斯主动吻上他时,他本来可以告诉查尔斯实情的,但是想起艾迪在医院需要的治疗,他咬咬牙忍了下去,将对查尔斯的愧疚咽下,邀请他去自己家过夜,并偷偷在床头柜上藏了摄像头,和这位毫不知情的天使上了床。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晚的滋味,查尔斯肉体的甘美,对他的愧疚,肖的耻笑。男孩青涩的初次和美妙的身躯。


交给肖视频后,答应的那笔钱很快就到手了,艾迪也在得到有效治疗后恢复了健康,从病房转移回家里。现在,换成了查尔斯躺在这里。


他伸手想摸摸查尔斯的手,但却在看到错综复杂的疤痕时犹豫了,他久久注视着那只手,查尔斯的手比他的小,也比他的白,淡粉色的愈合线交织在白瓷般的小手上,诡异而美丽,他无数次伸出手来,却都退缩了,直到被自己眼眶中落下的泪水抢占了先机。那一小滴晶莹落在指关节上,再缓缓落下瘦可见骨的指缝,消融在床单里。


在他觉得自己终于受不了时他走出了病房,莫伊拉还在病房前踱步,看到艾瑞克脸上的表情,苦笑了一下。“医生说他在短时间内身体两次失血过多导致身体各方面机能衰退,可能要等上几天才能够醒过来。现在时间也不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艾瑞克。今天辛苦你了。”


他木然地点点头,走出去两步后又折回来,“是我干的,播放厅,视频。肖,可能还有艾玛和阿扎泽尔。”


莫伊拉先是惊讶,然后对他疲惫地一笑,“这件事情,等查尔斯醒过来后,我会认真处理的。”


艾瑞克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家的,熟悉的巴士上身旁的座位空着,往日那个蓝眼睛的腼腆男孩不在了。


他一到家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见了自己的床,然后又想起了苍白无力的查尔斯,他躲进浴室里,脑海里浮现出鲜血淋漓、浑身瘫软的查尔斯。于是他放弃了无用的挣扎,索性倒在一切事情的开端一一自己的床上,放任自己的思绪飘远了。


他用手指摆弄着床头板上的碎木扎,神情呆滞,眼眶湿润。然后他注意到了什么。


他从床板与床垫间发现了一个尖角。


艾瑞克将它小心翼翼得抽出来,发现是一封被藏起来的信,信没有指明是写给谁的,他拆开信来,发现里面装着不少的现金,目测比从肖那里借来的多了两倍,里面还有一张信纸,信纸上只有一句话:


听说艾迪身体不好,希望能帮上忙。


——查尔斯


艾瑞克拿信的手颤抖起来,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绷紧,几滴热泪洒落在信纸上,他抬头想要止住热泪,却发现奔流的泪水再也无法消停,他摔坐在地板上,膝盖的疼痛被悔痛麻木。他如被困的野兽,声嘶力竭地啼哭,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被沾湿的信纸。他吼叫了,咆哮了,悲哭了,他觉得自己可悲,却又无能为力去改变。他的手甚至拿不起纸张,氧气无法进入肺部,愧疚的洪水终于决堤了,崩溃了。


天色渐渐暗沉了。艾迪打开家门,听到楼上传来的哭声。“艾瑞克,亲爱的?”她顺着楼梯,推开了儿子的房门。看见了满房狼藉和满床钞票。“艾瑞克?”她找到他时,艾瑞克正蜷缩在书桌下,手拽着头发悲声痛哭。


“我搞砸了妈妈,我搞砸了。”他的嗓音沙哑几乎无法听清。艾迪把他拥入自己的臂弯中,抚摸着他的头发,“没事的宝贝,没事的。”


“我应该怎么办,妈妈。我伤害了爱的人。”艾瑞克看着手里被揉皱了的纸,眼神迷茫。


“每个人都会犯错,孩子。但重要的不是你犯不犯错,”她抬起艾瑞克的脑袋,亲了亲他哭肿了的眼睛,“而是你能不能挽回这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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